钟声
出 版 物：《世界文学》 (World Literature)
年 卷 期：2004年第5期
页 面：85-119页
学科分类：0502[文学-外国语言文学] 05[文学] 050210[文学-亚非语言文学]
主 题：钟声 小说 叙事者 雌鸟 世界文学 丈夫 窗框 《钟声》 妻子
摘 要：《钟声》是申京淑的第五部小说集。读过《钟声》,可以感觉到收录其中的小说已经不同于她前期的作品。申京淑放弃了从前的特有笔法,并在不知不觉中开拓出一片新的领地和新的写作技巧。这是一种历经艰难之后所达到的深邃的省察界。为了与现实达成真正的关联,每次都要摧毁既成的框架,如果说这就是作家的宿命,申京淑就是把这种宿命炽烈地进行到底的人。《钟声》里的小说内容和手法随时变换,可做多角度解读,所以企图用一两个概念来定义她的小说绝非易事。申京淑的小说大体沿着两条轨迹,其一是描绘亲密性的消失、关系的断绝或者孤独的现代人的不幸存在。其二是描绘 从前我离家出走 的记忆、回响与风景。这类小说不约而同地把城市里的 空屋子 或 单人房 之中的孤独与从前世代相传并延续下来的纽带和一体感进行比较。类推和对照,并通过这种比较、类推和对照来表现这样一个根本性命题:与大自然相谐调的人类是我们过去的模样,也是今后我们将会变成的模样,现在的人类文化也必须通过人类的理性和自由重返自然。当然,这两个分支也不是严格分离的。孤独向往生命原初的原始风景,而原始风景的记忆又进一步强调孤独在本质上是资本主义的社会性内容。于是,城市的孤独与故乡的充实感就形成了申京淑小说叙事的主要内容,可以说这是小说整体得以向前移动的一个重要原动力。《钟声》里也出现了 从前我离家出走 时的回忆,却不像以前那样仅仅把故乡当做存在论意义上的浪漫憧憬的对象,而是又向前迈进一步,把现代人打破现实性桎梏,逐渐返回故乡之充实感的过程也深刻地描绘出来,同时又对这一过程中能够形成交流体系的美学原理和道德意识进行了缜密的探索。对于孤独,申京淑动用了以往从未使用过的视角,即在支配社会的现实原则也就是现代性原理中,追寻亲密空间的消灭以及由此带来的孤独的起源。《钟声》中的丈夫在某大企业工作了十七年,他在符号性的生活方式,也就是完全服从指示做工作的生活与人类道义之间感到苦闷,并逐渐变得麻木。《钟声》从丈夫与妻子之间关系断绝开始写起,描述了妻子把丈夫的生活方式自我化进而恢复二者之间亲密性的过程。由于原来的公司遭遇经营危机,换了老板,丈夫跳槽到与原公司相竞争的公司,但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妻子。而妻子做过三次流产,也没有告诉丈夫。这就形成了二者之间关系的断绝。丈夫自认为自己为了生存的安定性而放弃了做人的原则,为此悔恨不已,就在这时,一只象征着丈夫无限向往的自由的小鸟开始在洗漱间窗台上筑巢。最后,小鸟在窗台上定居下来。丈夫对鸟的关心越来越强烈,一提起鸟儿,丈夫就焕发无限生机,但是他的生命也随之麻木了。换句话说,每当他对逐渐麻木的生活感到恐惧,向往自由的欲望就更强烈,于是他对鸟儿产生了无限的憧憬。公司工作越艰难,他对鸟儿的关心就越强烈。作品中的叙事者对于丈夫隐瞒自己换公司的事,以及对小鸟的兴趣始终无法理解。丈夫的精神科医生告诉叙事者,虽然她 从来没有养育过自己的孩子 ,但是她的丈夫需要一位母亲,劝她尝试着去做丈夫的母亲。开始时,叙事者对此表示抗拒。后来丈夫的新公司跟以前的公司展开了一场预售血战,丈夫这时再也战胜不了心里的矛盾,他得上了厌食症,病名是 克罗恩氏病 。 他一口饭也吃不下去,而惟一的治疗方法就是吃饭 。丈夫不去公司上班了,体重也开始大幅下降。 你坐在床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只小鸟 。丈夫却把摆脱了艰难生活的自己和飞翔的小鸟想象为一体,并感到快乐和满足。即使面临死亡的恐惧,叙事者仍然喜欢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丈夫。于是叙事者决定不再做丈夫的妻子,而选择做丈夫的母亲,把丈夫的生活自我化。 你像一只回巢的鸟儿。现在可以在任何地方飞翔 。作品中的叙事者变成丈夫的母亲,包容丈夫的痛苦、希望和挫折。就在这一瞬之间,二者之间的关系得以恢复。从上面我们可以知道,小说《钟声》将 成为母亲 看做恢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重要体现。在这一过程中, 鸟 发挥了核心的作用。 鸟 的登场,形成了 鸟 与 丈夫 之间奇妙的并置关系,并成为有效传达丈夫的梦想和希望的象征物。丈夫在死亡来临时也不放弃 变成小鸟 的梦想,最终他对自由的疯狂向往终于被妻子认同,妻子又将其自我化。丈夫和妻子的关系恢复不仅仅停留在相互理解的层面,丈夫把妻子的一切自我化,妻子将丈夫的一切自我化,二者都是通过对方才得以飞跃到一种更高的意识状态,或者说一种更充实的状态。小说中作为人与人之间真正纽带的形成契机而展现出来的 成为母亲 ,正是如此的严格和冷酷。这不是单纯对他人的生活给予理解和同情的过程,而是读懂其不同于他人的特有性(固有性)的过程,这种固有性被普遍性或一般性掩盖,轻易不会露出本来面目,只有在类似死亡的极端情况下才会在刹那间显露出来。《钟声》中夫妻之间纽带关系的恢复之所以令人感动,而且具有普遍性意义,就是因为申京淑特有的细致笔法勾画出了这种在极端情况下发现他人固有性的过程。现在,我们好像已经了解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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