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的原型意象与主题意蕴新探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
学位级别:硕士
导师姓名:杨冬
授予年度:2004年
学科分类:0502[文学-外国语言文学] 050201[文学-英语语言文学] 05[文学]
摘 要:一、引言 在世界文学史上,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是少有的凭借一部作品就名扬天下的人。她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飘》自问世以来,在学术界中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国内外的文学评论界对《飘》的评价,尤其是对其主题意蕴的认识存在着诸多差异,有的甚至判若鸿沟。我们认为,从英美文学创作的源头出发,对其予以解读,能更为贴近作品的实际。在对其所包蕴的三大原型意象“马、“火、“土地进行剖析后,我们发现了其主题意蕴中的一个重要方面——阿多尼斯情结,以期引起进一步的关注与研究。 马的意象:“折翅的珀伽索斯思嘉 马是一个颇具象征意味的原型意象。在小说《飘》中,不绝于耳的马蹄声,在女主人公思嘉的坎坷人生历程的每一个转折点上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复现,清晰地勾画出思嘉的成长轨迹和时世风云的变幻。她的性格特点,与芭芭拉?汉娜对马的特点的概括有一种内在的一致性。从这种意义上讲,我们甚至可以把思嘉视为马的化身。 就马的意象的更深层面而言,思嘉身上“白马和“黑马两大因子的整合过程和结果表明,虽然“黑马击退了“白马,使她表面上完成了在新的环境中的角色转换,但是在其取得事业上的辉煌成功的背后,却昭示出一种更深刻意义上的失败,这匹一往无前的珀伽索斯,折断了精神的双翅,陷入了新的无可名状的精神痛苦中。 三、火的意象:毁灭和净化 火的象征意义,概而言之,主要有两方面:其一是毁灭,其二是净化。在《飘》中,火的这两重意义都得到了较为鲜明的体现。南北战争的炮火,把南方奴隶制种植园主的三大精神支柱“棉花、奴隶和傲慢轰毁殆尽,让一些旧时代的遗老遗少们在满腹牢骚和自怨自艾中走向了彻底的沉沦,使他们在精神上陷入一种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是一种毁灭。 然而,曾经在背弃传统的道路上走得最远、一度充任思嘉当之无愧的精神导师和“教唆者的瑞德,在战火的洗礼下,却祛除了自身的世俗化欲望因子,一步步追随着他的精神导师——传统美德的集大成者——媚兰,最终向传统归去,完成了精神上的净化。在他身上原本体现得那么鲜明的、更为适应时代要求的品质,却被其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这种表面的“净化,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更为深刻的精神上的毁灭呢? 四、土地意象:永恒的塔拉庄园 有相当的证明表明,自远古以来,土地就被认为是与人类诞生最根本的原初 意义的象征。它是人们精神的家园,是灵魂的归宿与感情的依托之所在。在《飘》中,土地是又一个频繁显露且鲜明有力的意象。塔拉庄园,正是这样一片与思嘉的整个人生历程、情绪、心理潜意识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热土,无论她遭受多大的挫折与痛苦,她都可以从塔拉那里得到某种慰藉。 思嘉那种对于土地的近乎膜拜式的忠诚与依恋,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原型’,它承载着那片孕育和诞生出美利坚这个近代民族及其独特文化——‘垦荒文化’为主要内容和特征的文化。而就小说而言,思嘉对“心中的桃源塔拉的追寻,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成是她对瑞德刻骨铭心的爱。 《漂》与阿多尼斯情结 有关阿多尼斯的故事来源于古希腊神话,本文所说的“阿多尼斯情结是用来指称那种对失去的天堂和美好岁月的不懈求索,以及所追寻的珍贵东西终究不可复得,而只能在记忆中畅想与回味的悲凉情愫,质言之,“阿多尼斯情结所蕴含的就是那种无可奈何的悲剧感。我们对小说的三大主题意象所进行的全面分析所得出的结论,也恰恰暗含着这种深沉的悲剧感。 思嘉在完成了其角色转换后,急于寻求那个能给她带来真正的安全感、给她以心灵的栖息地的瑞德,以摆脱精神上的虚空;而这位思嘉曾经的精神导师在其最需要精神支撑的时候,却弃她而去,回到了他曾经最为不屑的世俗传统当中,以求得自己心灵的平和。在《飘》里,作者通过男女主人公看似戏剧性的命运沉浮,向我们揭示出了精神上的双重背谬:一方所要追寻的,正是另一方已然抛弃的;而另一方所要回归的,却是这一方曾经抛弃的。正是这种强烈的错位与反差造成了小说浓烈的悲剧感。 罗德·霍顿和赫伯特·爱德华兹在《美国文学思想背景》曾经指出:“南方历史中的许多因素,就其非理性的特点而言,都是悲剧的素材:梦幻般的现实、无法摆脱的怀旧情绪、失败的事业、以及个人和社会的负疚感。 玛格丽特·米切尔正是这样一个天才作家,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巧妙地捕捉到了在南北战争结束后、南方社会历久弥存的悲剧感,通过其小说《飘》,表现出了美国南方社会人们的精神困境与悲剧感。正是这种完全从二十世纪精神的客观视角出发的做法,使得《飘》的主题意蕴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现实主义小说,因而那种简单粗暴地用社会历史的单一向度来解读《飘》的做法,无疑是一种浅尝辄止的行为,更遑论理解其主题意蕴了。明乎此,我们才有可能对《飘》这部世界文学史上光芒璀璨的不朽经典予以更好的解读和更为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