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歌》之草木试论香草与巫术
出 版 物:《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
年 卷 期:2000年第1期
页 面:149-158页
摘 要:一、前言“香草美人,是《楚辞》的主要素材;香草之缤纷,美人之求索,营造了《楚辞》瑰丽的辞采,与回肠荡气之浪漫氛围,南方文学能与《诗经》相抗的代表风格也由此树立。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种创作取材与表现手法在屈、宋之前并未尝见,几可说是凭空崛起,而在屈、宋之后,汉赋虽沿袭了《楚辞》铺陈华藻的外衣,却不再喜用“香草美人,这对研读《楚辞》的人来说,实在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也是文学史上一个令人大感兴味的疑点。如果我们推断“香草美人之用,乃由于屈子性情特异,好修尚洁,故为文取譬独特,风格迥异他人;或搬出历史,说屈原本是“文学弄臣,因之,作品不觉充塞“脂粉气息等等(注:见闻一多《神话与诗·屈原问题》引孙次舟说,第245—248页,蓝灯,1975年9月, 台中。),都必须预设屈子为不世出之天才(他不但能凭空自创风格,又使作品风行南楚,迅即得到广大民众的认同),这是十分不合常理的。因此笔者认为,《楚辞》诸篇的独特素材与浪漫风格,应该并不真的是凭空出现,它们很可能具有特殊的环境背景因素,如果能深入挖掘其源头,或许我们对《楚辞》的全貌又可得到更进一步的了解。二、本文——华采若英的巫风世界文辞绮丽,气氛柔靡,是《九歌》的特色。《文心雕龙·辨骚》便言:“骚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辨,绮靡以伤情。我们仔细寻绎使《九歌》这些作品能如此浪漫多姿的事物,会发现巫者盛饰和篇中处处缤纷的草木居功厥伟。而巫或灵的衣着装饰,又多以香草为之;也就是说,两要素实则为一,“草木便是《九歌》传达其意象的主因素,若将此因素加以抽离,整组诗篇就会顿失色彩与情调了。我们且将《九歌》诸篇中言及“草木的文句提出(包括实有的草木与神话植物如扶桑等),排列如下:1.《东皇太一》: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2.《云中君》: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3.《湘君》: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薛荔兮“蕙绸,“荪桡兮“兰旌。“桂棹兮“兰枻,虽冰兮积雪。采“薛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4.《湘夫人》: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薠兮远望,与佳期兮夕张。鸟何萃兮“蘋中,曾何为兮“木上。沅有“茞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